本报记者 李晖 北京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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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的国家战略之下，养老第三支柱建设突破不断。2022年12月，万亿元个人养老金开闸，但当前也面临着缴税人群少，税优激励覆盖面窄，投资期限长等问题。在此领域，是否还有创新模式值得探索？
在2023年全国两会召开前夕，第十四届全国政协委员、南方科技大学副校长金李向《中国经营报》记者透露，今年将带来设立个人养老补充基金的相关提案。金李呼吁：应积极发展针对普通百姓的财富管理，在国家责任与用人单位责任之外打造一个全新的养老金补充机制，兼为一个崭新的资本市场的流量入口。
中小民营企业养老保障缺陷严重
我国老龄人口已达19%，十多年后将突破30%。目前兜底性养老由政府提供，高端养老由富人买单，而普通人多样化且井喷式的需求很难充分满足，其中，民营企业养老保障缺位的现状尤其突出。
金李长期关注我国养老金制度，过去五年他调研了多种类型的企业。通过调研发现，大量的就业人口灵活就业或在中小型的民营企业工作。由于不足以达到规模经济，这类单位对于财务规划并不擅长，在企业层面上进行的企业年金、补充养老保险等财务规划的能力十分有限。这导致相当多的中小型企业，特别是民营企业以及个体户和各种灵活就业人员未来的养老保障存在严重的缺陷。
金李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透露，即使是国企员工退休以后，养老金的收入替代率也并不是很高。如何提升个人商业化养老保障的水平，是目前中国老百姓焦虑感最主要的来源之一。
“劳动力角度看，更换工作频繁、灵活就业、多项兼职等情况广泛存在。人们在就业中的各种身份不断地转换叠加，更加灵活多变。由机构单位所制定的各种制度性的养老保障安排在未来可能会不再符合时代的需要。”金李指出。
在调研基础上，金李建议：应设立个人养老补充基金——要求所有的雇主（包括民营企业、国营企业、个体户等等）都为被雇佣者提供一个选项：比如被雇佣者可以取出自己8%的收入，然后雇主配比4%，一起交给国家进行统一管理。
在金李看来，这样的养老制度首先实现了以单一身份证为验证基础的单一账户管理，在管理上更加方便简洁、覆盖面更广——每个人只在基金中有一个和身份证挂钩的账户。无论兼职多份工作，频繁更换工作，或在灵活就业和全职工作之间进行选择，其养老收入都将汇集到同一个账户内进行管理。
同时，个人养老补充基金有更大的体量，能享受到巨大的规模折扣，也更加有利于统筹和监督管理，同时可以促使老百姓收益与国家经济发展水平同步变化，甚至有更好的保值增值效果。除此之外，由于基金由所有参投者而非政府出资，可以实现全球资产配置，避免国际政治因素干扰。
此外金李也强调，该基金可以对接到若干重要的机构投资者，特别是股权投资机构，尤其是投初创期和早期项目的母基金和风险投资基金，成为大量社会资源汇聚起来投入到实体经济的重要通道，缓解实体企业融资的困难。
探索养老第三支柱创新模式
不同于第一支柱基本养老保险的社会共济属性，也不同于第二支柱企业年金、职业年金由用人单位建立，2022年底开闸的第三支柱个人养老金是通过个人自愿参加、市场化运营、可以作为养老保险的有益补充。但在起步阶段，个人养老金也存在着每月额度仅1000元作用有限、目前缴税人群少，税优激励覆盖面窄，投资期限长、选择少、限制多等问题。
也因此，金李认为：应该探索通过一系列政策手段，大大提升养老保障型的政策对普通老百姓的吸引力。而“养老补充基金”其实更适合新就业形势下老百姓的诉求。
具体操作上，金李认为，首先，可以在顶层环节设置若干适当的选项：提供若干种比较标准化的场景，做成若干个固定搭配的定投模式；同时也提供大约几十种基本的底层产品，允许每个人根据自己的资源和偏好灵活选择，在这些底层资产之间进行自由配比。
未来各种创业投资基金、股权投资基金、对冲基金和地方政府引导基金（只由财政出资）等都可以通过市场化竞争方式择优进入到个人养老补充基金的白名单中。
其次，更多调动央行，证监会和银保监会等金融监管机构而非传统社会保障性基金监管部门如财政部、税收总局的积极性，财政税收体系给出税收等国家的优惠支持政策，金融监管部门则确保金融投资的执行效率和公开透明问题，便于发挥各监管部门之长处。
此外，也需要国家对基金的运行管理进行一定的指导，但主要采用市场化原则，包括提供市场化的激励机制，遴选最优的管理人。“资金的具体管理主要交给市场化的机构，建立一套市场化机构的优先评级推荐体系，而不是由基金自己建立内部管理团队，以避免在基金层面上存在太多权力寻租导致的腐败问题，提升整个资金的运营效率和公开透明性。”他表示。
金李向记者表示，推动这一目标，需要国家层面上去尝试一些制度上的突破，通过协调财政、税务、金融等多个监管部门政府做好顶层规划，同时也需要市场化机构加强参与，共同提升养老金融的水平。
（编辑：何莎莎 校对：翟军）
